中唐诗人李贺一生性格孤僻,脾气倔犟,外出总骑着一匹毛驴。所以被人戏称为“犟驴李”。元和三年,河南道洛阳八府考院的三年两试又要开始了。李贺骑着那匹白脸黑身的毛驴带着随身书仆巴童也来到洛阳考棚街,进了大唐闱场……
这天李贺考完了第一场,他和巴童散步来到周公街。没想到的是碰到了当年的仇人,同要考举的,洛阳街头混混,元横、蔡九、杨藩一行。这着实让李贺心里暗暗吃惊!
没想到这三个流氓见了李贺纳头便拜,没有说话,就学着驴叫一番……
李贺主仆一头雾水。但李昌谷毕竟见多识广,他冷颜地瞪着当年的仇家,一言不发。倒是书仆巴童沉不住气了。他针锋相对地鄙视着眼前的仇人。他说只见到建安七子中王桀和竹林七贤中王济学驴叫,不明白眼前蠢蛋他们为什么也学驴叫?
元横三人的回答,让李贺主仆更加吃惊和愤懑起来。他们不明白为何指鹿为马的说他李贺好听驴叫?更不明白要和他李贺交朋友!巴童拉起架势要和元横他们打架……
三个流氓一脸谦恭地向后退缩着。元横冷不防一腚将背后一位中年妇女撞倒在地。同时他吃了“那豆腐西施”一个嘴巴子,脸颊登时肿胀起来。
学榜公布了。李贺竟然吓得不敢去看学榜,眼泪都流了出来。在巴童苦口婆心的劝说下,他总算去了。但是一到现场,一个冲天怒,竟然把学榜给撕了下来……
这天元横在府上大吃着西瓜 ,兄弟蔡九和杨藩给他带回了一个振奋而又惊惧的消息。
蔡九、杨藩你碰我撞地一路跑了过来…
杨藩手舞足蹈地:“大喜,大喜呀!”
蔡九蹦着高高:“中了,我们高中了!哈哈哈,哈哈哈。”
杨藩睃着蔡九:“哎呀,蔡大麻子,你撞我什么呀?”
蔡九用手指着杨藩:“嘿哟,杨大头!你这是什么话?是你先
碰到在下的,还想赖人?”
杨藩笑容可掬地:“嘿嘿嘿,小弟还不是给乐呵的?那得会就
让兄弟先向老大报喜吧?啊!”
蔡九奸笑着:“呵呵呵,你想的臭美?那就比比咱们谁的腿长
脚力快吧?在下要先给老大报喜?”
杨藩嘟起嘴巴:“比试就比试,谁怕谁呀?”
蔡九狡黠地笑着:“好,那就比试!不信在下就制服不了你杨
大头?一、二、三,开跑!”
两人箭似地向大门冲去…
【特写】元府高大的门槛子。
蔡九一个鱼跃地跳了过去。
杨藩随后向门槛纵跳着,就在他的前脚就要落地时,后脚绊在
门槛上,一个嘴啃地,“咕咚”一声跌在青石地板上…
蔡九听到响声,他回眸脸上笑容蓦然凝固了。
杨藩跪爬在青石地板上,用手摸着脑门上的青苞呻吟有声…
蔡九搀扶着杨藩,欲笑又止地:“杨兄台,你怎么了?啊!”
杨藩在蔡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,痛苦地咧着嘴:“蔡兄台,在下他娘的那 腿给撂跤了,让青石给脑门上磕了一个大苞!哎哟,哎哟,嘶—!”
蔡九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杨藩向前走动着…
杨藩嘟囔着:“真他娘的那腿倒霉?这大喜的日子,丧门神浄来来捣乱,让在下碰上这事,高兴不起来。妈的,嘶—!”
蔡九“噗”地笑了:“杨兄啊杨兄,我说你不中,你偏要逞能?
这下让青石磕个大苞,你美了呗!这大喜还是由在下先说给老大
听吧?啊!”
杨藩哭丧着脸:“蔡大麻子,我他娘的都磕成这样了?你他娘
的还乐呵!在下图什么呀,不就是想把这天大的喜事亲口告诉老大
吗?啊!”
蔡九拍着胸脯:“成!咱老蔡成人之美,把这天大的喜讯让给
你向老大说了?谁要你杨兄弟脑门上留个大青苞哩。哈哈哈,哈哈
哈。”
元横将最后一块西瓜皮扔在食案上,他用汗巾抹抹嘴,擦擦手。
然后打着饱嗝站了起来,拍了一下裸露的肚皮,在屋里走动着…
两只喜鹊在窗外的枝头上叽叽喳喳地叫唤着。
元横转动着眼珠,蓦地眉开眼笑起来:“哈哈哈,哈哈哈,今
天喜鹊叫喳喳,不是福星便来就是禄星到!(他摸了一下脑门动了一
下面容)嘶—!难道老大把功名前程的事给办成了?我等高中解头
了!”
蔡九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杨藩走了起来…
杨藩有气无力呼唤着:“老大,大喜!大喜哇!”
元横一惊:“杨兄弟,你怎么说起话来象哭似地?什么大喜!
喜从何来呀?”
蔡九蹦着高高:“老大—!杨兄弟他是说我们高中了?”
元横狐疑地:“瞎说?我们肚里的那点墨水,你们又是不知
道?高中什么!”
蔡九拍着屁股大叫:“当然是解头哇?哈哈哈,哈哈哈,不信
您问杨兄弟?”
杨藩强装笑容:“老大,我们看了府榜。府榜上写着您是明经
科解元,在下是道举科解元,还有…(他向蔡九蹙了一下眉头)还
有他蔡麻子是明法科解头…”
元横拍着手跳了起来:“哇—!哇塞!老天爷保佑,我们终于
有这一天了?谁说肚里没墨水不能中状元?老子不是凭着左道之术
照样给中了?哈哈哈,哈哈哈。(他抻着双手身体在旋转着…)”
蔡九也在扭着身子跳动着…
杨藩哭丧着脸颊。
食案上的西瓜皮横七竖八地乱放着…
元横、蔡九连着手臂在跳着舞蹈,不自觉地向食案靠近着。倏
然,他们的手臂碰向了食案。
食案翻倒在地上,西瓜皮满地皆是,狼藉一片…
杨藩身子一动踩上西瓜皮 ,趔趄了一下。一脸愠怒。
蔡九哈腰欲扶食案…
元横一拉蔡九,哑声地:“哎?他怎么啦?一脸的倒霉相,怎
么高兴不起来!”
蔡九哈哈大笑起来:“老大,您是不知道?我们的杨兄弟他是
高兴过了头,得了福寿苞了?啊!哈哈哈,哈哈哈。”
杨藩头上的青苞闪闪发亮。他急扯白脸地:“都是你他娘的蔡
麻子兴风作浪?让老子赚了一个大青苞!嘶—!疼死在下了。真他
娘的倒霉…”
元横故装关心地看着杨藩:“杨兄弟,你的青疙瘩是怎么磕的
呀?(他扑哧笑了)哎哟哟,啧,都成寿桃了?”
杨藩呻吟着:“老大,您问问他办的是不是人事?他骗我!”
蔡九憋不住笑了起来:“哈哈哈,哈哈哈,老大,这天下还有
这样不说理的?手不利,怨袄袖。我们看了府榜回来,一路上抬杠,
争着要把我们高中解头的好消息,要亲口告诉您元老大。在咱家元
家大门口,在下喝着口令一二三向大门槛冲去…(他现出委屈神色)
在下第一冲过门槛,可是他…他被门槛绊倒,跌在地上,脸上得了
一个福寿苞。这能怨小弟吗?真是的…”
元横上前冲着杨藩一揖:“恭喜!恭喜!恭喜杨兄弟得了福寿
苞!”
杨藩翻着眼睛:“老大,您这话怎么说?”
元横一拍杨藩:“我们兄弟三人现在是福寿禄三星共照,你额
头上的大苞不是好兆头吗?”
杨藩冷冷地:“您怎么越说让我越糊涂了…我不明白您的意
思?”
蔡九做着鬼脸:“哈哈哈,哈哈哈,那福寿星头上不是也有个
大苞吗?”
杨藩怒气冲冲地:“你少给我扯淡!”
元横笑吟吟地:“哎?这做梦娶媳妇的好事,我们不乐乐呵呵
那成啊?要不咱们到洛阳大酒楼里叫上他娘的十案二十案的酒席,
召集来昔日的弟兄们,都来凑个热闹?啊!”
杨藩愁眉不展地:“热闹什么呀?您没看到在下头上这个大苞
疼的要命,酒水我喝不下…”
元横、蔡九相视一笑。
蔡九正色地:“老大,这样吧?今天杨兄身体不适,那就先不
请那些兄弟们了?等杨兄心情好了再说。(他向元横挤眉弄眼地)我
做东,咱们先到酒馆里小酌几觥,算是我等三人先有那点乐呵意思?
也算小弟今天对杨兄大不敬,陪个不是,啊,陪个不是!”
杨藩嘟起嘴巴:“在下不去那地方…”
元横扯起杨藩手臂,嬉皮笑脸:“杨兄台,走吧,走吧!我敢
保证你喝上两觥,那头上的福寿苞就不疼了?啊!”
。 两位兄弟报回来的好消息,让元横脑洞打开!他更加坚信凭左道之术也能成为大唐文化人,也能升官发财。故事到了这里,也从而讽刺了中唐科举社会的弊端。也让元横为了胞兄元稹在朝廷的某种利益和自己兄弟们的切身欲望,感到作为大唐文化人的重要,和结识李贺这个朋友的迫切性。这就对有着正能量的李贺的文化精英们一个挑战!
李贺这个嫉恶如仇的大唐文化人,如何面对昔日仇家的精神挑衅,他将如何面对。这将是千年历史的悬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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